“還沒半年,我的總包近乎跌掉了一半。”近兩周以來,互聯網從業者在脈脈上茶余飯后的討論就是大廠股價,以及自己“日漸消瘦”的總包。

以阿里巴巴為例,其美股股價從2020年10月份最高319.32美元,跌至2021年9月17日收盤160美元,再到今年3月15日收盤76.76美元,跌幅高達76%。股價一度折疊,再折疊,讓手握公司股票的大廠打工人荷包一再縮水。

對這些大廠打工人而言,年年股票,日日福報,是他們在這個高薪高壓的行業堅持下去的絕對動力。然而,近一年多來,互聯網行業負面新聞纏身。

從被反壟斷調查、遭處罰、美股退市風險、財報差、股價跌,到收縮對外投資、砍業務線、反內卷,再到裁員、縮編、減福利……在脈脈、微博等社交平臺上關于互聯網的業內爆料不斷發酵,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幾乎霸屏了各大自媒體。

大廠連遭重創,打工人“逐夢互聯網”的美好愿望也在不斷破滅。在后大廠時代,福利腰斬的大廠打工人近況如何?又會有怎樣的打算?

行業全線飄綠 大廠人福利腰斬

在過去的兩周,互聯網大廠經歷了最驚險的時刻。

當地時間3月8日,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(SEC)依據其《外國公司問責法》(HFCAA),將5家中概股列入“暫定清單”。據了解,該法對外國公司在美上市提出披露審計底稿等信息的要求,如不遵守企業將面臨退市風險。而阿里巴巴、百度、京東、拼多多等掌握著敏感數據的互聯網巨頭首當其沖。受此消息影響,當日,美股市場中概股大跌。

緊隨其后,3月14日,摩根大通全面下調中國互聯網板塊的評級以及目標股價,阿里巴巴目標股價被從每股180美元下調至65美元。一時間,互聯網行業四面楚歌,板塊股價全線下殺。截至3月15日收盤,阿里巴巴報71.25港元,跌11.93%,持續創歷史新低;騰訊、京東均跌超過10%,引發業內一片嘩然。

眾所周知,互聯網大廠發股票不是什么新鮮事,阿里、騰訊等大廠每年都會給員工發股票。與薪酬掛鉤的股票大跌,總包縮水是大廠人受到的最直接影響。

與此同時,阿里、騰訊裁員的消息相繼登上微博熱搜,引發整個互聯網行業的關注。事實上,互聯網裁員并不是新鮮事兒,僅2022年以來,新浪微博、小米、快手、拼多多、字節跳動戰投部等均有裁員消息爆出。

裁員背后,是業務不賺錢、降本增效、試錯業務線調整、疫情等多重因素的影響。疫情之下,實體經濟這幾年大受沖擊,不少企業面臨倒閉,隨之引起的多米諾骨牌效應是:餐飲、旅游、地產、娛樂等行業都在面臨著不同程度的洗牌,互聯網行業當然不是例外。

寒冬之下,毋庸置疑的是,互聯網大廠“警報”已經拉響,節衣縮食或成行業常態。

內外交困,大廠打工人何處逐夢

在內外交困的這個寒冬,大廠打工人曾經堅定的心志也開始動搖,不僅面臨被裁員的風險,福利也肉眼可見地一天天變薄。

在股價下跌后,有人在脈脈上發帖詢問,阿里今年年終縮水有多嚴重,有阿里認證員工表示會縮水一半。往年在朋友圈壕曬年終福報的大廠人,今年一片靜悄悄,甚至有的大廠人戲稱“只有年終,沒有獎”,部分大廠年終獎縮水甚至推遲發放。據傳,不少互聯網企業也在縮小房補覆蓋范圍,取消免費下午茶和免費三餐,改換其它福利方式。

與此同時,員工職業發展空間受到擠壓。有網友在脈脈上發帖表示,公司先是取消秋季晉升,然后職級合并,接下來春季晉升延期,之后普調取消,再然后是年終延后。“管理層溫水煮青蛙戰略的下一步棋是什么?”他的追問,引發了業內員工的認同。

大廠開始降本增效,并不意味著大家可以躺平,甚至有可能加重內卷。有脈友表示,如果沒有了行業紅利,是不是意味著以后還想要拿高薪高福利,就得更加努力工作,要比別人能力強、效率高,為公司創造更高的價值。那豈不是說未來整個行業會更卷了?

阿里巴巴本地生活認證員工也對此表示認同,“行業紅利到頭,政策中心偏離,現在依然有大量新人涌入,如果資本神話不在,資本會加速逃離尋找下一個風口,行業再也養不起這么多人,只能泥沙俱下吧”。

這種焦慮,不只存在于大廠內,此次動蕩后預期導致的大量人才溢出,將迅速沖擊現有的就業市場,讓中小廠和外企的打工人以及求職者焦慮了起來。

有微軟認證員工表示,“卷王不來就行,進來請躺平”。也有正在求職的從業者表示,“看了阿里和騰訊裁員的消息睡不著覺了,本來就找不到工作呢,又來一批競爭的。”

在大廠喪失了絕對主導權的后大廠時代,從業者對在互聯網頭部玩家的工作預期也在調低。

不少人表示,原本想要進大廠的蠢蠢欲動的心也消停了。“有多少人是因為今天阿里、騰訊裁員熱搜放棄裸辭的?我反正默默地退出了招聘的頁面,覺得工作沒那么難,老板都變得可愛了。”什么值得買認證員工也表示,自己本來想裸辭,“現在感覺有一份工作還挺好的。”

因此,“求穩”取代“愛拼才會贏”,成為大廠打工人職業規劃的關鍵詞。

有騰訊認證員工表示,自己想從互聯網出來了,北京有什么穩定的地方么?進去后大概率不會裁員那種,“可以接受卷和加班,但別有末位淘汰和裁員,互聯網太動蕩不安了”。

所幸,大廠破局之日似乎已經來到。

據彭博社15日消息,美國公眾公司會計監督委員會(PCAOB)表示正與中國監管部門保持積極溝通,愿與中國政府部門保持合作關系。

16日,國務院金融穩定發展委員會召開專題會議。根據21世紀經濟報道,會議在提到中概股時表示,目前中美雙方監管機構保持了良好溝通,已取得積極進展,正在致力于形成具體合作方案。中國政府繼續支持各類企業到境外上市。

內外傳來的好消息為市場打了一劑強心針。3月16日一開盤,互聯網板塊股票呈現大反攻。根據南方+記者報道,截至16日下午收盤,恒生科技指數漲超22.19%,創下該指數設立以來單日最大漲幅,不少熱門中概股紛紛創下近年來單日漲幅新高。

互聯網板塊的全線回升給市場帶來了積極的情緒。但在移動互聯網進入存量博弈的今日,互聯網大廠還是否那么能打,大廠職位是否還那么香,身處其中的大廠打工人們估計都會再掂量掂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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